她忍不住说，“秦总，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清？路总的条件真蛮诱人的，要我是男的，我肯定扛不住这个诱惑。”

有钱有闲，生了孩子还不用自己操心，这么好的日子谁舍得拒绝？

反正周窈是个俗狗，她就不舍得。

可明显，秦宴时要比她高尚不少，“不需要，我真想要也可以自己去努力，而且，周窈，你很想我离婚？”

他眯着眼，表情不善。

周窈短暂迟疑。

不需要回答，光是这片刻迟疑就是答案。

秦宴时表情骤然冷得可怕，面冷如霜地看着她，那眼神都快凝如实质，跟冰刃似的，刷刷地往周窈身上扎。

可惜，周窈这个迟钝的，天生自带盾牌，看见他表情不好，还在那疑惑是咋回事。

一时之间，四目相对。

明明只是对视，却莫名让人看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违和感。

就在这时。

路之亦忽地拍了下手，“我之前一直没问能让你答应结婚的那个人究竟是谁，该不会是小宁吧？”

小拧巴？小凝爸？

简简单单的三个字，周窈硬是没听懂。

她茫然眨眼。

秦宴时眸底幽光微闪，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尖，“不是，她出国之后，我们就没联系过。”

看来，好像既不是小拧巴也不是谁的爸。

“所以，这个小宁到底是谁？”

宴会结束，周窈回去后，翻来覆去地想，头脑风暴了一整夜，都快把秦家山窝窝里的远房亲戚都扒拉出来了，硬是对不上这个‘小宁’究竟是谁。

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，直接跑来找秦幼恩问个清楚。

周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。

秦幼恩正在跟林默约会，急匆匆赶过来时还把男朋友也带了过来，违和了几天的乖巧再次恢复原状。

她穿着小短裙，配着堆堆袜，头发染成亮眼的粉色，从门口往这边走的时候，周窈差点没忍住想跑。

她问完，没忍住说，“要让你哥看见你染这个发色，他会揍死你。”

“乖宝宝，看清楚，这就是一次性的，回头洗掉就行，”秦幼恩腻腻歪歪地跟林默手牵着手，靠在他肩头，好整似暇地问，“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？”

“小宁。”周窈示意她把记忆往前倒。

秦幼恩思考了会儿，恍然大悟，“哦，想起来了，你说的是不是絮宁姐？”

絮宁姐？

这个称呼听起来可真是不太妙。

周窈牵强地扯了下嘴角，“所以这个絮宁姐究竟是谁？”

“我妈的学生，长得蛮漂亮的，温柔挂的，我小时候还跟她在一块玩过，不过我记不太清了，她高三就出国了，现在应该在国外舞团当领舞吧。”秦幼恩仔细回忆了下说。

她跟沈絮宁性格不一样，一个喜静一个喜闹，因此，哪怕那段时间沈絮宁常常往秦家跑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那回事。

周窈哦了声。

她捏着吸管，喝了口奶茶，安静地等嘴里的甜味淡去。

秦幼恩好奇地说，“你问这个干嘛？”

“没什么，好奇，”周窈用吸管搅了搅奶茶，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说，“那她和你哥呢？相处得还行？”

肯定还行，如果关系不好的话，也不至于在路之亦提到沈絮宁的时候，有那样的表情。

果不其然。

秦幼恩点头，“还不错，絮宁姐性格比较安静，我哥最怕吵，他们两个又是同龄人，早些年都是一个班的，时不时地凑在一块写写作业，一块上学一块放学，反正走得蛮近的吧，”

说到这儿，她双眼忽然亮了一下，悄咪咪地往周窈这边凑过来，小声说，“对了，窈窈，我偷偷跟你说哦，我妈说我哥当初跟她说过的喜欢女孩子的类型就是絮宁姐那种。”

果然。

周窈骤然攥紧手中的玻璃杯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。

她牵强地扯了下嘴角，“是嘛，能看出来了。”

她反应怪怪的。

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秦幼恩忽然意识到什么，连忙表示，“当然，现在你尽管放心，我哥不是那么痴情的人，他早就不喜欢絮宁姐了。”

很好，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。

周窈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，她笑着问，“有个问题问你，赵潇潇跟那个絮宁姐两人是同一种风格的吗？”

她没好意思直接问她跟那个沈絮宁像不像，而是迂回地旁敲侧击。

秦幼恩思索了下，点头，“蛮像的。”

非常好。

周窈圆满了，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，难怪赵潇潇告完白后还能继续呆在晟世，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！

她暗自磨牙，吸溜一下将杯中奶茶喝了个精光，啪的一下，拍着桌子骤然站了起来，拿起包说，“行，就这样吧，我还得去上班。”

话落，她抬腿就要走。

刚才还傻乎乎有问有答的秦幼恩看见她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，瞬间，理智搭上了线，“窈窈，你吃醋了？我都是瞎说的，我哥很专情的，这些年，絮宁姐每次过年还有我妈生日的时候都会回来，他要真想跟絮宁姐有些什么，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。”

周窈漠然转眸，很认真地看着她说，“秦幼恩，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。”

“还有，”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，吃醋？呵，我吃什么醋。”

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。

“今天我找过你的事别跟你哥说。”临走之前，她嘱咐。

也不知道秦幼恩有没有照做，反正直到回公司，秦宴时都没联系她。

饶是如此。

周窈依旧有些心不在焉，坐在工位上盯着空白的A4纸发呆。

就在这时。

穆经理径直走过来，敲了敲她的桌子，拿起文件说，“这个……”

还没等她说完。

周窈情绪激动地摇头，“我不去，我不要去找秦宴时，你想都别想，要是你觉得很生气，那你就开了我吧。”

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，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。

周窈眼睛一闭，一副宁死不屈的坚定。

穆经理沉默地看着她发完癫，见人安静下来，他才平静地问，“说完了没？”

周窈迟疑地点头，“你真要开了我？”